夏日炙熱的陽光焦烤著地面,碼頭上的扛包工人在烈日下大汗淋漓地扛著一袋又一袋沉重的貨物。藍湛在前面跟那些大人們一樣扛著大包,而魏嬰力氣比較小就被安排和另外一個小孩一起扛一個大包??噶艘簧衔?,魏嬰實在是太累了,一個腳步發(fā)軟,跌倒在地上。
“快給我起來!”工頭揮舞著長鞭,狠狠地朝魏嬰抽去。藍湛扔了貨,連忙撲到魏嬰身后,“啪”的響亮的一聲,鞭子直直地打在藍湛的背后。
藍湛咬緊了唇,“工頭大哥,我弟弟已經(jīng)扛了一上午了,他年紀小,”藍湛把魏嬰護在懷里,“他的貨我替他扛,日落前我一定把貨都搬完?!?/p>
(資料圖片)
工頭看了看藍湛,這小孩雖然年紀不大,但扛的貨可以抵得上一個成人?!耙擦T,”工頭收了收鞭子,“日落前這些貨一定要都扛完?!?/p>
“阿嬰,你在這歇會兒,”藍湛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讓魏嬰坐下來,摸了摸魏嬰的小腦袋,“哥哥去扛貨了。”“哥哥,我可以的,”魏嬰拉住了藍湛的衣角,“讓我一起。”
“聽話,”藍湛摁住了要站起來的魏嬰,“你還小,不像哥哥有力氣。”其實藍湛也就比魏嬰大兩歲,但少年老成的氣質(zhì)顯得藍湛一舉手一投足間仿佛已經(jīng)是個很有魄力的成年人。
藍湛轉(zhuǎn)頭扛起了大包,魏嬰默默地跑到藍湛身后,托起麻袋的一角。“阿嬰,快回去?!彼{湛看著身后的魏嬰用瘦小的肩膀托扛著麻袋。
魏嬰不說話,只一趟趟地跟在藍湛身后執(zhí)拗地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幫藍湛盡量分擔。
太陽落山的時候,貨終于都扛完了,但因為比平時收工的時間晚,藍湛只領(lǐng)到一個包子。看著手里唯一的一個包子,藍湛將它遞給了魏嬰。
“哥哥吃?!蔽簨霌e揺頭,將包子遞還給了藍湛。“我不餓?!彼{湛又把包子塞到魏嬰手上。
魏嬰低頭看著手里的包子,將包子掰成了兩半。“哥哥不吃,我也不吃?!蔽簨氚岩话氲陌臃诺搅怂{湛的手心。
藍湛看著執(zhí)拗的魏嬰,臉上堅定的神情就跟下午非要幫他扛包時一樣,藍湛拿起手心里的半個包子咬了一口。
魏嬰在一旁看著藍湛吃完了,才開始吃自己手里的半個包子。
“哥哥,你等一下?!蔽簨氤酝炅?,一個人向江邊跑去。不一會兒魏嬰回來了,手里抓著一大把蒲公英。
魏嬰從其他工人那兒借來一只碗,將蒲公英的莖葉扯碎搗爛了,捧著碗來到了藍湛面前。“哥哥,你受傷了,把這個敷在傷口上,可以消炎?!蔽簨胼p輕地把搗碎的蒲公英敷在藍湛背后的傷口上。
“阿嬰,你怎么懂這些的?”藍湛感受到背后清清涼涼的,的確舒服了很多。
“我爹爹告訴我的,”魏嬰的小手在藍湛背后輕輕敷著,“我爹爹是村里的教書先生,他偶爾也替人看病?!?/p>
“是么?”藍湛挺意外像秦麗這樣的女人先前會嫁給一個教書先生?!拔业枚鄸|西呢,”魏嬰想起父親來是自豪的,“我爹爹有一大柜子書,他常說村里的孩子只是缺少讀書的機會,若給他們機會上學堂,他們不會比城里的那些孩子差?!?/p>
魏嬰替藍湛敷完了藥,端著碗在藍湛的身邊坐了下來。“可是爹爹后來生病了,”魏嬰的眼神黯淡了下來,“爹爹病得很嚴重,他整日都在昏睡,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抱著我玩了?!蔽簨氲难劭艏t紅的,“有一天爹爹的精神突然好了起來,他醒了坐了起來,還收拾了東西說要帶我去京都玩。我以為爹爹的病好了,好開心,可是沒想到晚上爹爹就吐血了,第二天爹爹就走了?!蔽簨脒煅实溃骸按謇锏娜苏f那是回光返照,我再也沒有爹爹了。”
“別難過,阿嬰?!彼{湛拍了拍魏嬰的肩膀,“要是這次能順利回絕神宮,以后你就跟著我吧,我不會讓人欺負你。”
藍湛和魏嬰整整在碼頭干了一個月,才勉強湊夠一個人偷渡去潁川的費用。收錢的船工看兩個孩子沒爹沒娘挺可憐的,破例只收了一份錢讓兩人擠進了狹小的船艙。
偷渡不比普通的坐船,一路上他們只有在沒有官兵臨檢,船開到?jīng)]有人的江面時,才能出來在甲板上透透氣,其余大部分的時間都要躲在暗無天日的船夾板下面。
船夾板下方的空氣污濁而稀薄,藍湛和魏嬰忍耐著,有好幾次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,都是對方掐著自己才醒過來的。第四天,船靠岸了,他們終于到了絕神宮總舵的所在地潁川。
兩個孩子一路互相攙扶著,精疲力盡地出現(xiàn)在了絕神宮的門口。“大公子!”守衛(wèi)認出了藍湛,連忙去迎接,藍湛和魏嬰兩人心神一松懈都癱倒在了絕神宮高高的臺階上…
厲風已死,死無對證,秦麗將所有的陰謀叛亂都安在了厲風身上,副堂主嚴和也被秦麗先一步暗殺。藍湛醒來后向父親訴說秦麗的罪行,但藍瓊已被秦麗哄騙住,認定了是厲風叛亂且污蔑麗夫人。藍瓊勸慰藍湛切勿誤會了秦麗,一切都已調(diào)查清楚,罪魁禍首的厲風一幫人已被全部處置。
魏嬰見識了母親的所做所為,回來后便同秦麗形同路人,平時也總與藍湛待在一塊兒。藍瓊見藍湛身邊難得有處得來的兄弟,雖然魏嬰不姓藍,但說實話這孩子是三個孩子中最懂事的,他也很喜歡魏嬰,有他陪著藍湛,藍瓊覺得挺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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