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 溫陽(水彩畫) 56×38厘米 2000年
談論藝術時,人們總是喜歡繞著聞名于世的塔尖轉,而忽略那些鑲嵌在塔身周邊被塵埃所掩蓋的珍寶。當下也不乏逆行者,許多民間藝術愛好者、學者正在對此現(xiàn)象重新反思,尋找被遮蔽的藝術,并主動填補被遺忘或被忽視的美術史。我們也做了少許這樣的事情,追尋那些隱于時間的藝術家,如同打撈被淹沒的寶船,正是因為他們被時間之流覆蓋,我們才有機會抹去沉沙,還其本來的光澤。莊弘醒先生正處于這樣的脈絡之中,所幸他周圍的幾位后學念念不忘,于近年多次多地舉辦學術活動。而今,美術界與大眾對于莊老的藝術真的有了反響。
(資料圖片)
莊弘醒先生在藝術領域展現(xiàn)出高度的自覺性,回顧他的繪畫歷程,我們可以看到其不息的熱情和持久的激情。早年,他為了描繪真實的魯迅而進行了大量的走訪和研究,還曾與閏土的后代交流。所以,他的筆下能畫出革命的魯迅、文學圣壇上的魯迅、具有民族魂靈的魯迅,多元而立體,并攜帶著那個時代的基因。有時我們會笑話這樣的人與事,但也真的崇拜和高看這樣的人與事。此外,他的個人美術館中還陳列著各種題材和風格的連環(huán)畫作品,這些都是成就莊老的鋪路石,構筑著一位成功藝術家的骨骼,呈現(xiàn)其生發(fā)脈絡。在經(jīng)歷激情燃燒的歲月后,莊弘醒先生最終選擇了回歸,他對藝術的自覺性和自我反省得以凸顯,他的藝術天性得以自由,他的藝術面貌得以獨立門戶。
莊弘醒先生現(xiàn)在的藝術風格并非一蹴而就,而是經(jīng)過幾十年的磨礪,瓜熟蒂落,他自覺地找到了自己。選擇將水彩作為自己的創(chuàng)作媒介,并非腦袋一熱,而是通過從連環(huán)畫創(chuàng)作、油畫創(chuàng)作一直到現(xiàn)在的各種嘗試和探索,在艱辛中鑄就,也是心靈與自我的雙向抉擇。歲月如歌,他終于平靜下來,回歸本體,并使用水彩這種極具透明感的材質來創(chuàng)作天上地下、人世之間,濃重、滄桑、懷舊與敏感的材料對沖,生發(fā)歷史感。他的畫有水彩的印記,卻沒有水彩習氣,厚實、憂郁、低沉、詩意,滿紙煙云,滿紙書卷氣。稍加打量莊弘醒先生同齡的水彩畫家的作品,大多是習作、靜物寫生、人物寫生、風景寫生,多數(shù)水彩畫家始終被寫生所禁錮,似乎這個畫種被寫生買斷。莊弘醒先生的作品跨越畫材局限,是一種心靈的創(chuàng)作,升華到寫心寫己的意象,書寫精神、書寫記憶、書寫反思、書寫水彩的時代。
藝術家有幾種不同的類型。一種是思古食古,認為只有古代才是無法企及的精華;另一種則視當代唯一,對其他不屑一顧,這是典型二元論的極端觀點。而莊弘醒先生則包涵并蓄,80歲以后他仍經(jīng)常參觀當代藝術展覽,與年輕藝術家交流,謙和虛心,并時時用青年人的藝術照照自己、反思自己。仔細觀察其作品,可以感受到其氛圍是懷舊的,但局部的呈現(xiàn)卻也現(xiàn)代,是經(jīng)過了過濾和自我總結的現(xiàn)代抒懷,經(jīng)過自己探索和歸納的一種因果,經(jīng)過人生的錘煉,洗盡鉛華,作品的包漿自然而然,人書俱老。
莊弘醒先生作品的獨到之處不僅在畫面本身,更在于它的畫外之音。比如其新作《長亭外》系列,洋洋灑灑10余張,靈動、交響、歌賦、懷舊、融合、交匯,余音繞梁。游子情懷,自然流淌。如此高齡還在堅持創(chuàng)作已教人刮目,已然“化境”,尤令人感佩。
(作者系南京書畫院院長、金陵美術館館長 文內配圖由作者提供)
2023年6月25日《中國文化報》
第4版刊發(fā)特別報道
《時代的水彩 水彩的時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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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編:陳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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